前情回顾:
破家少年张冰毅,为了完成祖上的遗愿,与好友兵家少主白无邪的托付,冒充“黑羽贼”向湖北省博物馆发出了盗宝通告,声称要盗走“越王勾践剑”。墨家三小姐听到风声,应约而至,布下“天罗地网”严阵以待。
几番周折之后,张冰毅替前辈破去天罗地网,为好友破解宝剑之谜,并用匪夷所思的手段突破重重高科技关卡后安然脱身。墨三小姐奋起追敌,终于得知了一切真相。谁知就在她放松警惕之时,却不慎中计,遭到了张冰毅的戏弄。
就在墨三小姐羞愤难当的时候,罪魁祸首张冰毅已经悄然离开武汉,踏上了前往九江的征途……
福建野海,多有渔船。
六月上旬,下午三四点的光景,其他渔船还在远行捕捞,最大的那艘却早早归航,迂回到一个暗礁处,停靠下来。
几个头戴斗笠的大汉拿着麻袋上了船。
“鱼新鲜吗。”为首的一人,斗笠压得很低,只能看到一张阔唇和参差不齐的络腮胡子。
“新鲜,刚打出来的。”几个渔民把几箱鱼搬出来,用脚在箱子里拨了拨,一团黑色的东西露了出来。
“试一颗。”为首的斗笠男从箱子里掏出一枚黑乎乎的球状物。
“不行,动静太大了!”几名渔民赶忙阻止。
“不要紧。”那斗笠男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,用手扶住斗笠边缘,突然一甩,斗笠锋利的边缘在虚空中画了个圈,每个渔夫的颈部便都留下了一条淡淡的血痕。他们只来得及看到那汉子阴毒冷漠的眼神,和缓缓戴上斗笠时嘴角噙着的那一丝冷笑。他们甚至喊不出声音,鲜血便从颈部喷出,如雨般洒在杀人者的斗笠上,宣告了这笔交易的结束。
“老大……”身后一名男子悄声道,“如果让警方查到这批货,我们就不好办了。这事会不会太冒险了?”
“立刻秘密启程前往江西,如果被查到,就自称是开山队的工作人员。”那“老大”推了推斗笠,“开山许可证的事,你现在就去办。这次只许成功,不许失败,必须杀白无邪那小子一个措手不及!”
“老大高明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
老大冷哼一声:“这次任务,须得知会白家小姐一声,就说兵家家主有命,剿灭逃兵‘红手绢’,让她去打头阵。到时候,白无邪在自家妹子手里吃亏,连叫冤都没处去,我们只在一边看着,收拾残局就是了。至于这货……日落涨潮,让渔船漂到海里,预设一枚,试试威力,事后报告给我。”
“是,老大好计谋。”
夕阳西下,海岸线上突然闪出一片火光,随后,巨响声震耳欲聋,千尺巨浪也随之翻滚而起。
几名斗笠男望着那片火光良久,收拾好箱子,准备离去。却见一身影突然从中闪过,又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谁?!”那几名男子立刻警戒,等待好久,却只等得到潮汐尽退,留下一片苍凉的沙滩,和让人思而不解的迷。
KTV包间里,一个穿着衬衣、平头娃娃脸的青年正坐在沙发上,右手端着半杯红酒,眯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:“庐山山势崎岖,‘红手绢’又通晓秘术,难怪想要探到一点消息会这么难。”
“为什么对‘红手绢’感兴趣?”那青年身旁的女子着一袭紧身黑色短礼服,却让人不觉丝毫风尘轻佻,反而显得气质优雅、仪态高贵。她伸出纤纤玉指,去戳那青年的下巴,“张冰毅,你可不要太高看自己了。‘红手绢’不但是白无邪手里最强大的势力,也是某些人的眼中钉。你多管闲事,当心小命不保。”
张冰毅轻笑不语,将她的手拨开。女子冷哼一声,端起酒杯斜眼瞟了瞟他——这男人虽说不算色狼恶棍,却也绝非正人君子。几天前,此人刚在湖北省博物馆犯下了惊天大案,并安然脱身。虽然不愿承认,但女子对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惊叹和佩服的。
这女子名叫柳夜,美貌聪慧,却不是等闲之辈,而是出身于柳门的老江湖。柳门是法家庶出,为江湖中最有权威的情报门派。柳夜原先在上海一家国际俱乐部做名媛,专门负责打探各种上层人士的商业机密与官场消息。自从张冰毅出现后,便受柳门大姐之命,为他提供情报。只是,柳门大姐还有另一条密令——摸清张冰毅的底细。
柳夜自恃聪明,可如今沦为张冰毅的私人密探不说,还没摸到此人的一点底细,真可以说是上了贼船。
“是吗?”张冰毅表情淡然,毫无惧意。
“‘红手绢’秘密隶属于白家,而‘亮杀门’则为杀手组织。两者都由兵家庶出。你恰巧在这时掺和兵家家事,那便得罪了一个人。”
“‘亮杀门’老大戚爷吗?”张冰毅呼出一口气,“兵家分为一主两庶,三股势力僵持不下,明争暗斗,千年以来都是如此。若不是这次戚爷手伸得太长,玩过了火,我也不至于趟这浑水了。”
“戚爷坐着兵家第二把交椅,生性凶残自负,又相当记仇,自柳七死后,更是一手操纵‘亮杀门’。如今,白无邪在兵家家主面前公然揭他老底,说他做起了阎王,不但残害忠良,就连不听话的自家人也不放过。当时家主震怒,当面训斥了戚爷。如此,这梁子便算是结下了。我们最近得到消息,戚爷刚从‘亮杀门’走了一批货。”柳夜托着香腮,狐疑地看了张冰毅一眼,“难道你横插一脚,是得了兵家家主的授意?张冰毅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张冰毅闭目思索了片刻,笑道:“不该你打听的事,就不要多嘴。不过,柳门手段果然厉害,真是谢了。”
“真要去江西?”柳夜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,想想觉得不妥,又放下手来,连同心里那一丝莫名的担心,也强压了下去。
张冰毅起身不语,拿出两张火车票在柳夜眼前晃了晃,也不告别,扬长而去。
武汉到九江的路途不远,上午九点半的火车,下午一点半也就到了。
夏季客运不算拥挤,张冰毅晒着晌午的阳光,排在队伍最后,不一会就上了去九江的车。张冰毅弓着背,头发凌乱,穿着T恤、短裤、运动鞋,戴着一副黑框大镜,配着天生的娃娃脸,看起来就像个冒着傻气的网瘾青年。
座位在12号车厢41号,张冰毅的旁边和斜对角坐了两位漂亮的女大学生,一个留着短发,另一个梳着马尾。张冰毅盯着那马尾女孩看了一眼,心道:长得还真像啊。
当初买票的时候,他也是打探好情报才下手的。张冰毅抬起手腕,看了看表上的时间,便低头从包里取出一本电竞杂志,细细翻看。
不一会,一位衣着考究、相貌英俊,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,彬彬有礼地坐在张冰毅对面,时不时与两位少女搭几句话。张冰毅没有理会他们,只打量了那男子一眼,手指轻轻在书页上掸了三下。
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,对两位女孩绅士地一笑:“不好意思。”接着便去了车厢接合处。张冰毅视而不见,继续看了几页杂志,这才从包里摸出一袋纸巾,装作要上卫生间的样子起身离开了座位。
“给我寄信和车票的就是你?”方才那男子背对张冰毅站着,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,并没有抽烟。
“李警官,信上的内容,你们证实了吗?”张冰毅有些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如你所言,整个开山大队被秘密杀害,尸体已经全部找到了。”李警官沉吟片刻,又道,“这件案子太大,局里决定先暂时封锁消息,只命我们小队前来与江西警方合作调查,等破案后再行公开。”
张冰毅听到这桩惊天血案,眉毛不由自主地一跳:“那批爆破物呢?”
李警官摇了摇头:“没有截到,恐怕……”
张冰毅长叹一声,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种结果:“如果你们不希望发生更大的命案,最好跟我合作。”